关于《你好,李焕英》,以及我的母亲

由于毕业后要去长沙入职,前段时间一个人去长沙逛了两天,顺便看了春节档口碑较好的影片《你好,李焕英》。

这部在豆瓣评分 8+ 的片子并没有太多地触动我,与多数人评价的“哭湿口罩”、“泪崩”相比,我并不觉得这片子“好哭”,甚至觉得如同春晚小品一样硬要煽情的尴尬,我并没有和电影剧情产生共情。

片中母亲李焕英的形象,于我而言,显得太“不真实”了,我不是认为像李焕英一样的母亲不存在,而是当我把李焕英的性格和对孩子的态度与我自己的母亲相比,差距很大。片中李焕英不止一次对女儿贾晓玲说:妈妈只希望你健康,快乐成长就行了。即使贾晓玲在高中毕业时伪造了录取通知书,并且让母亲李焕英在酒席上众多亲戚朋友面前“出丑”,李焕英却立刻就原谅了女儿,即使女儿极少让自己“开心”过,李焕英穿越回去后,也亦然决定要和贾晓玲的父亲结婚,生下贾晓玲……

我想,如果剧情里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,我的母亲对我的态度肯定截然不同。我从未否认过母亲对我的爱,母亲很爱我。只不过,我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望子成龙式的母亲,她从未对我说过“只希望我健康、快乐”之类的话,因为她本来也不是这样想的。我的健康和快乐当然是母亲所希望的,但是她更多的是,希望我成功,确切地说,希望我超过更多人。从小,我母亲经常和我说的话就是:“儿子呀,你长大后究竟会有多大的出息呀”,我再长大了一些后,她就和我说:“儿子呀,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,给妈妈买大大的房子”,我十分理解母亲,她的童年经历了许多艰难,希望过上很好的生活,她把希望寄托在我。这些我都非常理解,只不过,我母亲的控制欲,以及偶尔的歇斯底里,实在让我难受。

小时候我是同龄人中很优秀的那个,给我的母亲争了足够多的光,让她在我同龄人的父母中足够有面子。在我家内部,表兄弟姐妹中,我也是最优秀的那个,让我的母亲在家庭内部也很有面子。电影中贾晓玲自述几乎没有让母亲开心过,相比起来,我让母亲开心的次数简直不要太多。然而,开心的时候归开心,当我有哪一次没有做好时(在以前就是考试没考好之类的事),她会十分歇斯底里,埋怨我,责备我,这让我十分难过。在小时候,我记得的情况下,她就不止一次对我说过:“我对你很失望”,甚至:“我对你彻底失望”此类的话语,而且是十分认真对我说的。能想象这些话语对小时候的我会留下怎样的印记吗?我心里会一遍一遍想:即使我已经让母亲如此开心,也如此光荣了,她还是对我失望,于是陷入深深的自责。但我从来没有因此反叛过母亲,没有对母亲生气过,从来没有。甚至她自己都说,别的孩子都有青春叛逆期,而我没有,这很让她高兴。同样地,还有很多事情,比如在她得知我不考研而直接去工作时,又歇斯底里地责备我,说我不考研就是“不思进取”的表现,因为这样让我“落后”了很多其他考研的同学。我依然没有怪她,也不会怪她,只是和她说,和她交谈,直到她平息。因为她是我的母亲,她养育了我,她爱我。

但在我的心里,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改变,我还是与母亲在深层的关系上有所疏远了,我从最开始的和母亲无话不谈,到后来很多话不与她谈了。因为我有我自己的人生,我想摆脱母亲的这种“控制欲”。回到电影中,如果是我伪造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,这么重大的事件,恐怕即使母亲最终能原谅我,也少不了一顿暴戾的狂风暴雨吧,这也是我无法和这部片子共情的原因。

这部电影还是采用了一个略显老套的穿越+反转的叙事方式,对于已经免疫这种题材的我来说,有些减分。要说这部电影的优点,应该就是很真诚了,看得出来贾玲对母亲真诚的爱,以及对意外而故的母亲深深的怀念,只是我没有被触动而已,原因上面已经说了。总之,我也希望我的母亲在精神上对我更好一些,能有一些更多的理解与支持,对于像李焕英这样的母亲,我深深地羡慕。

发布于:2021-02-25


周杰伦

严格来说,我是周杰伦的新粉,因为我从 2020 年初才真正彻底地崇拜上他,成为他的忠实粉丝。

读小学时就听过他的歌,当时没有自己的听歌设备(父母不给买,惨),没有 MP3,没有手机,听的歌几乎都是别人放的,或者大街上的 bgm。当年听过的不外乎是他最红的那些歌曲,例如《青花瓷》、《菊花台》、《发如雪》、《稻香》、《给我一首歌的时间》、《千里之外》……小时候也不懂欣赏音乐,感觉也仅限于:嗯,这些歌挺好听的,朗朗上口,周围也很多人会唱。

那时候周末有一两个小时玩电脑的时间,我有时也会自己搜歌听。印象比较深的是有一次,我在酷我音乐盒里搜索“周杰伦”,列表中的《爱在西元前》吸引了我,也许是因为这首歌的名字很新奇吧,我点击了播放,可听了一半却感觉一般,只觉得这歌很快,然后歌词里还有一些生疏的词语,如“美索不达米亚平原”、“底格里斯河”之类的。当时小学的我还没有学过历史,这首歌的风格也与我之前熟悉的歌曲截然不同,于是还没听完就切歌了。由于拥有电脑的时间十分短暂,之后的我也主要玩游戏了,很少自己搜歌听了。

之后的初中,许嵩很火,大家都喜欢许嵩,我也跟着一起听了三年的许嵩,嗯,确实好听。还有林俊杰,由于我的一个朋友是林俊杰的死忠粉,我又跟着一起听林俊杰了。虽然那时候没有自己的听歌设备,都是跟着别人,但是还是非常开心的呢,有什么好听的歌大家也会分享,歌也确实好听,不过这段时间里,周杰伦的声音却少了很多。

再后来的高中,我有了一个自己的 iPad,可以自己常常搜歌听了,在一次偶然间听到陈奕迅的《富士山下》后,我迷上了这个歌手,接着听了很多他的其它歌曲,并成为了他的粉丝。Eason 嗓音很厚、很有磁性,天生就适合唱歌,大家都叫他 E 神,再加上香港的两位顶尖填词人,林夕和黄伟文,为他写了很多非常棒的作品,所以我高中三年,加上后来的大学前两年,最喜欢的歌手一直是陈奕迅,为此我还模仿和学习粤语,就为了唱他的歌,哈哈。

时间到了 2020 年初,大三的寒假,我买了一个很喜欢的蓝牙耳机,于是出门都带上耳机听歌,有一次心血来潮,搜了一下周杰伦的所有专辑,然后从他第一张专辑的第一首歌,一首一首往后听,顿时,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…

“哇,原来以前听到的一个旋律是他的这首歌啊”

“这首歌也太好听了,我怎么以前没听过啊”

“这前奏,绝了,这 Rap,绝了”

每听一首歌,就像拆开一个未知的礼物,我把周杰伦 2000~2010 的歌一遍又一遍反复听,听出了以前听不出的味道,听出了一个又一个惊喜,原来,这才是真正的周杰伦啊!小时候觉得一般的《爱在西元前》,现在也成了我的单曲循环。把爱情与古文明结合起来,从当时一众苦情歌中脱颖而出,方文山确实厉害,而杰伦的曲,是那么律动,那么有生命力。后来我就彻底崇拜上了周董,到现在几乎只听他的歌了。就像他当年说的:“我希望自己以后听到我现在写的歌,还是会觉得一样屌”。我觉得他做到了,几乎 20 年前的歌,放到现在还是如此流行。

周董的厉害之处,歌迷们已经吹过很多了,比如音乐风格多样,天马行空;歌曲主题多样,不局限于流行歌以往的情情爱爱,主题包括但不限于“爱情”、“环保”、“孝顺”、“反对家暴”、“反战”、“中国传统文化”;写歌速度极快,2000~2010 年间 ,除了 2009 年,每年都出了一张专辑,其他歌手很少有这样的写歌速度,这充分体现了周董的才华;开创了中国风+流行的先河,当年的《菊花台》、《青花瓷》等歌更是火爆大江南北,从小孩到老人,几乎所有年龄段的人都会唱。

除此之外,我想要说一些个人感受到的,周杰伦的一些其他的特质,包括音乐方面和个人方面。

对于音乐方面,我没有专业地学习过,我只能说出作为一个普通听众所感受到的一些东西:

  1. 杰伦的很多音乐,前奏就足够抓耳。我发明了一个词,叫“渐进式前奏”,用来描述周董的歌曲。前奏的一开始,乐器很少,然后逐步加入乐器,慢慢丰富起来,创造一种“渐进”的层次感,如交响乐一般。典型代表如《霍元甲》、《龙拳》、《晴天》、《三年二班》;能达到这一点,除了杰伦本身的天赋以外,还要感谢几位顶级的编曲人给他的帮助:钟兴民、洪敬尧、林迈可等。
  2. 杰伦对于节奏的把控是顶级的,有一种魔力。如果抛开节拍看,杰伦有一些歌曲的旋律其实非常简单(一句里可以有很多重复的音),但是独特的断句就能让整个歌曲非常带感。典型代表如《爷爷泡的茶》、《乱舞春秋》、《稻香》。
  3. 杰伦的 Rap 不仅仅是单纯带断句的“说话”,而是偏“呢喃”的唱(后来我才知道这叫作 Melodic Rap,即“旋律说唱”),这样让句子有很多起伏,更重要的是,变化还很丰富。个人最喜欢的当属《夜的第七章》中的“脚步声预料的软皮鞋跟”段落,以及《手写的从前》中的“微风需要竹林”段落。
  4. 杰伦有一部分偏抒情类的歌曲,副歌比主歌更“平”一些,节奏更工整。典型代表如《开不了口》、《你听得到》。很多其他流行歌曲都是主歌铺垫情绪,相对平淡,副歌抒发情绪,更“激进”一些。而杰伦正好反其道而行之,主歌突出节奏性,副歌突出旋律性。这个特点或许就是很多人说的“杰伦味儿”吧,很有他自己的风格。
  5. 更多的以后想到了在再写…

不得不说,听久了周杰伦的音乐之后,其他那些编曲简单,或者变化较少的歌曲顿时就黯然失色了。也是杰伦的音乐,无形中教会了我如何从整体欣赏音乐,以前听歌都是只关注人声部分(以前的设备不行,音质差是一方面原因),后来慢慢才发现,各种乐器之间的配合和编排,也倾注了创作者的许多心血,是一首作品之所以优秀的关键因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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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个人方面,周杰伦从草根到成名的经历真的是让任何人都羡慕。小时候努力学习钢琴打下基础,虽然没有考上很好的学校,但是参加节目被吴宗宪发掘,之后又有杨峻荣的推荐,再凭借自己的才华,一步步成为亚洲天王。更幸运的是,他还得到了一堆“大佬”的帮助,除了前面说的几位编曲人,还有就是最为人熟知的词人方文山、黄俊郎,早期还有徐若瑄倾力相助帮他完成了几首歌的填词。可以说是实力+幸运,成就了周杰伦这个传奇。

我成为杰伦铁粉的时间算是比较晚了,对此,我一方面惋惜自己当时年龄太小,不懂欣赏音乐,没有听出杰伦真正的才华,另一方面我“恨”自己为什么不早出生个五年十年的,如果我出生在 90 年代初,那么就可以在杰伦最火的时候成为他的粉丝,这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。

杰伦的最后一张专辑是发行于 2016 年的《周杰伦的床边故事》,也是在他的女儿出生后制作的。后续杰伦只出过单曲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专辑,这也是粉丝们天天催的事情。实话说,他有那么多的好歌,足够我来回反反复复听也不会腻,他也“老了”,迈过了 40 岁,是时候好好享受家庭的快乐了,不是当年那个满满冲劲的年轻人了,嗓音也大不如以前,作为歌迷希望他永远幸福就好吧。

现在已经是 2021 年,华语流行乐坛的巅峰时期也早已过去。当年盗版猖獗,好歌却层出不穷,可谓是“神仙打架”,如今群众的版权意识有所提升,相关法规也更健全,但是做音乐的人却越来越少了,好音乐越来越少了。究其原因,个人认为主要还是互联网的浪潮太过于迅猛,现今的娱乐方式太多了,单纯歌曲和专辑得到的关注度大大减少,做歌曲已经不赚钱了,再加上日益浮躁的风气,人人都想要快速获得更多的流量,愿意沉下心做音乐的人寥寥无几,就算做出来后,关注度也会被各种热度更高的“大瓜”压下去。

想起小时候的自己,每听到一首好听的歌,都要用笔记本写下来,想着以后有了自己的 MP3,就下载这些歌来听。而现在,我的歌单里,依然有大部分是当年记的歌,只是设备变成了智能手机罢了,小时候梦寐以求想拥有的 MP3,早已淘汰了。听歌越来越方便,却发现没什么新的好歌可听了,华语流行乐坛的巅峰也许再也不会有了,如周杰伦一般的现象级巨星,可能也不会有了,从前快乐的时光,再也回不去了。

发布于:2021-02-03